“當然。”
渡鴉饒有興致地望著喬雙鯉看,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字正腔圓。
“日安。”
“您好,嗯……”
喬雙鯉有些猶豫,視線不自覺追著渡鴉看,內心裡似乎升起一股躍躍欲試的慾望。他想……
不,他不想。猛地甩了甩頭,喬雙鯉把撲鳥的妄想壓下來:
“您是……額,外教老師嗎?”
“從某種方面來說。”
渡鴉老派貴族似的頷首:
“你可以稱呼我為卡爾託斯爵士,或者守墓人。”
“我可以進去祭拜嗎,我的父母在裡面。”
“當然可以。”
渡鴉輕盈飛落到了喬雙鯉的頭頂,和顏悅色:
“走吧,去買花。”
“空手去拜祭先人,可不是什麼禮貌的做法。”
喬雙鯉:???
他茫然頭頂著兼職賣花的渡鴉,在指引下去了拱門旁的守墓人小屋。那裡有個不大的玻璃溫室。最前方花桶裡面裝著一束束新鮮綻放的花。每束花下都掛著個精緻的小吊牌,上面用歐元標明瞭價錢。
倒是不貴,貧窮如喬雙鯉都能面不改色買上一束。
相比之下,還是‘外教’賣花這種行為更令他懵逼。
在渡鴉慈祥注視下,他嘴角抽了抽,挑了一束白雛菊。渡鴉‘喳’地一聲拍了拍翅膀,很開心的樣子,語尾都帶了嘰嘰喳喳的鳥聲:
“白雛菊,堅強,愉快,幸福,和平,希望。很不錯的花呀喳。”
“一歐元。”
喬雙鯉拿出手機:
“支付寶可以嗎?”
抱著從渡鴉那買來的白雛菊,喬雙鯉走進墓地中。這裡被打掃的十分乾淨,墓碑上沒有灰塵浮土。墓園很大,前面的墓碑是嶄新的,越往後越是老舊,碑銘上刻著時間。喬雙鯉步伐放得很慢,臨到這裡,竟有種近鄉情怯的猶豫忐忑感。當快走到中間的時候,他看到兩尊並排立著的墓碑。
【楚芳之墓】
【喬雲鵬之墓】
喬雙鯉矗立良久,把白雛菊放到了墓碑前。
“我……”
喉頭哽了哽,彷彿堵著什麼硬物,聲音顫抖,許久,才吐出那兩個字
“爸。”
“媽。”
喬雙鯉在墓地呆了一整個上午,出來時眼圈有些發紅,神情卻平靜多了,眼瞳裡是堅定的目光。他不能被退回去,那些老鼠還沒有解決,他莫名被馮倩家收養的問題還沒得到解答。最重要的是,殺死他父母的兇獸,那隻山般大的老鼠還沒有死。
只是封印,不是死亡。他必須親眼看到它死,心中的悲慟怒火才會平息。
他要留在特戰。
“嘖,怎麼是你。”
走出墓園,迎面傳來冷冷的聲音。喬雙鯉抬頭,看樸元青站在不遠處。高高瘦瘦的男生懷裡也抱著一捧白花,似乎是來祭奠的。只是他的語氣中滿是敵視厭憎,早在最開始,喬雙鯉就發現這位同學看向自己的目光總帶了沒來由的敵意不善。
同樣心情極差的喬雙鯉直接瞪了回去,樸元青眯了眯眼,冷言冷語譏諷:
“如果我是你早就自己滾蛋了。你難道還等著特戰把你掃地出門嗎?”
喬雙鯉一下子就被激怒了,壓著火:
“你這人有病?你媽沒教導過你說話要講禮貌嗎。”
話已出口喬雙鯉才反應過來,樸元青父母也是犧牲了的,他跟他一樣從小無父無母。樸元青脖頸上暴了根青筋,表情卻更冷了下來,看向喬雙鯉的目光敵意不善更深,聲音冷的像冰:
“我是沒母親教,但起碼不會做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