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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讓我去當貓 第101章 喬墨

場下譁然一片,眾人紛紛愕然。當李主任切換到下一張PPT時沸騰的喧譁聲轉眼平息,所有人精神高度集中,目光全都射向投影屏。這是一張經過處理的高畫質衛星地圖,各種數字,符號標註出不同區域。辨認這些符號以及地圖是專業課,喬雙鯉掃一眼就知道這是哪裡。

“赤峰,大興安嶺,小興安嶺,長白山脈?”

樂哥疑惑的嘟囔聲從旁邊傳來:“奇怪,怎麼這麼多瘤子?”

整張地圖上,密密麻麻的黃褐色斑點成千上萬嵌入到崇山峻嶺中,數量之多簡直如燒餅上的芝麻。其中還間或夾雜著紅褐色的巨型斑點,簡直像寄生在山巒裡的惡性腫瘤,觸目驚心。

下一刻投影轉換,一張更大的衛星地圖出現在螢幕上,從國內擴散到世界。熟悉的雄雞上大批黃褐色斑點以東北為中心向外擴散,綿延不絕彷彿巨大章魚的觸鬚。這些觸鬚蜿蜒而下,一直向南延伸,直到越過國界線入侵到越南,泰國等地,星星點點斑痕最終到達了印度尼西亞。

這一路上數塊最嚴重的地方區域被標紅,其餘也是危險等級的橙色,所幸的是中途大部分人口密集的城市都是安全綠色或輕微的黃色。

而直觀看到這條‘線路’,喬雙鯉心一跳,曾經牢牢背誦的知識躍然於腦海中。

【除印度以外的整個亞洲,以英國,法國為首的部分歐洲國家全是東王的勢力範圍,在這裡東王的三大侍從官又劃分了不同的區域。】

“夢鼠王主精神,偷竊人類夢境的王。褐家鼠王主物質,誕生於各種古老物件裡,最後的山海鼠王主自然,它的全部後裔,子子孫孫都潛伏在山川河流當中。”

而衛星地圖上,大量黃褐色斑點彙集到一起,密密麻麻遮蔽了數量眾多的山脈。

“你們都知道地理上有地震活動週期的存在,大地震分為活躍期和平靜期,國際上專家學者由此推斷出了大地震年。在沿海國家,地震通常都伴隨著特大海嘯。”

李主任推了推眼鏡,乾巴瘦的臉每一條皺紋都刻著嚴肅。

“這就是山乳鼠的活動規律,而今年,就是其中的一個爆發年。”

“山海鼠……”

喬雙鯉緊咬著後槽牙,雙拳不自覺握緊。眼中禁不住浮現出幼年的一幕幕,少的可憐的和父母相處的記憶,童年快樂的時光,全被嗜血鼠爪憑空撕裂。他的人生以父母慘死在山海鼠爪下為轉折點,割裂成慘不忍睹的兩半。一次次絕望蜷縮的哭泣,一次次徹夜未眠,痛徹心扉。

仇恨從未消散,只是潛伏在心底最深處,稍有半分火苗就燒成燎原大火,肆意妄為,燒穿他的五臟六腑,燒穿他鮮紅熾熱的心臟。

“山海鼠不是被鎮壓了嗎?”

樂天鈞提出疑問。

“只要鼠王未死,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乳鼠誕生。無法阻止,唯有搗毀鼠巢才能度過一次次危機。”

鼠巢所在的位置乃是機密,喬雙鯉他們這個層次還接觸不到。但顯然,特戰全方位戒嚴,疏散學生老鼠,山乳鼠洪流爆發點肯定離長白山不遠。

會議後半場氣氛凝重,回去一路上沒人說話,所有人都在皺眉沉思,各有各的心思。

“艹的,竟然他媽放假!”

樓鴻風面沉如水走了半路,突然爆出句粗口,手捏的嘎巴作響,牙關緊咬,暴躁憤怒的火光星星點點浮現在他眼眸上,看起來格外煞氣四溢。

“就是說啊,難受的一匹。”

樂天鈞罕見符合點頭,不甘揮下拳頭,頗有些無處著力的煩躁感。

“我們現在只是累贅。”

沈逸飛一貫的冷靜,他望了喬雙鯉一眼,淡淡道:“不給其他戰士添亂,保護好自己,就是我們能做的最重要的事。”

這道理誰都懂,但喬雙鯉他們在學校裡兩年,學的就是保家衛國,抗擊鼠潮,現在災難就在面前卻毫無用武之地,只能退縮到後方,這如何不讓正年輕力勝的少年們感到憋屈不滿。喬雙鯉也緊皺著眉,下顎繃出硬線,沉默不語,整個人都沉鬱的可怕。

沈逸飛沉靜的眼神仿若兜頭一盆冷水,潑到喬雙鯉頭頂,他強自把自己從仇恨中抽離,深吸一口氣:“走吧,回宿舍。後天會有專門老師送咱們回去。”

鼠潮爆發,長白山防線是最大最艱難的防守戰線,即將迎來各地抽調來的優秀獵殺者。到時候整座學校莊園恐怕會變成恐怖的鋼鐵血肉磨盤,沒有時間顧忌到他們這十幾個學生。

只是對於喬雙鯉而言,他的家早在十幾年前就沒了。回家,回家,這個詞顯得格外陌生,讓人近鄉情怯,內心裡不由得生出牴觸的情緒。

還不如留在學校。

晚上躺在床上,他抱著被子,悶悶的想。

這兩年他一直往馮倩家裡寄錢,多虧療養院給的高工資,到現在已經基本快要還清了。算算時間,馮倩的小兒子出生都快要兩年了,估計都會說話了吧。

反正跟我沒關係。

以往晚上這時候都是他鍛鍊心火的時間,但會上的刺激,現在看到這半透明的火焰,喬雙鯉總會想到媽媽,想到溫暖安全的懷抱。這讓他心裡難受,對山海鼠的憎恨如蝕骨地獄之火,毒蠍尖刺般劇毒。

如果沒有它,自己家還完完整整的,還是記憶裡幸福的樣子。不像現在,漂浮如無根之草,沒有過去,看不到未來。

猛地晃了晃腦袋,喬雙鯉接了杯涼水灌下去,又使勁拍了拍臉。

“打起精神來。”

他給自己鼓勁。喬雙鯉不喜歡讓自己陷入消極低沉埋怨的心態,這種時候絕望最容易趁虛而入。他無時不刻都在跟這股絕對龐大恐怖的力量相互角力,不能暴露出一絲半點的破綻。

翻身坐起,喬雙鯉接了杯水,直接灌下去。冷冽的水掠過喉嚨,喉結微動,長長撥出一口氣。他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臉,轉身嘩啦啦翻箱倒櫃,從最底下掏出來個月餅盒。端著猶豫片刻,鏗地開啟蓋子。無數毛球,毛絨小魚,小皮球翻滾著掉落在床上,堆成小小一座玩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