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到最後還是沒去參加考試,母女二人都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帶女孩重新回到之前的中學。
那個寒假對女孩來說,是那麼的漫長。
幾乎每一天,母女兩人都在為女孩上學的事犯愁,幾乎每天,女孩都能聽到母親和孫現商量著是要把女孩送回原來的初中,還是再找人把孩子送到城裡的學校去。
寒假結束了,女孩裹著圍巾,再次回到了以前的校園,一切都沒有變,只是樹林沒有了葉子,不見了生機。
同學們還是和女孩打著招呼,雖然還是那麼親切,可女孩心裡總覺得怪怪的,好像少了些什麼。
早上剛出門就遇到了孫娟的爸爸騎摩托去上班,還驚訝地問女孩,“誒?你怎麼回來了?是又打算回來上學了嗎?”
女孩尷尬一笑,“嗯,回來上學。”
“看你這心活得吧!變來變去。”說完就又繼續騎車走了。
冬天天亮得總是那麼晚,女孩一個人裹得嚴嚴實實,慢慢得走在黑暗裡。
“我這樣是不是被別人笑話。”女孩心裡這麼想著,“那是不是別人也會笑話我爸媽,顯得自己挺有本事,女孩到處轉學,最後還得回原來的地方。”
想著想著,女孩就停住了腳步,抬頭看著身邊的那棵老槐樹,雖然樹齡很久,但是是從一個小小的臺子上長起來的,看起來沒有對面長在地裡的高大。
女孩深吸了一口氣,很涼,但也很提神,女孩就好像清醒了起來一樣,步伐也加快了許多。
“變來變去”彷彿真得成了女孩的標籤,小學的時候就被女人帶著不斷轉學。
等到初中了,本來在那個私立學校,結果回到村裡的學校,又被女人轉到城裡,現在又回到了家裡。
而回到原來的中學還沒幾天,女孩就又被帶到了城裡。
女孩被帶去城裡的那天,剛好是開學要檢查寒假作業的那一天。
女人和午託部的老闆,還有女孩的班主任,都在想辦法怎麼把女孩留在城裡的學校,最後還是找了關係,遞了紅包。
找了誰,女孩就不清楚了,只知道那幾天,女人看起來總是愁容滿面,每天都過得很緊繃,每天都在給各種人打電話。
而打電話的時候的那個笑,被女孩深深地記在腦海裡。
那是種很尷尬的笑,就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要求對方原諒一樣。
也是一種低三下氣的笑,好像女人比電話那邊的低一等,必須得求著對方一樣。
用女人的話來說,“你媽求爺爺告奶奶,才把你重新送回去,你要是不好好學,你對不對得起媽。”
女孩知道女人的性格,看到過女人求人的樣子,聽到過求人時說過的話。
覺得很慚愧,很自責,為什麼自己非要任性得回家不考試,坐講臺上又怎樣,至少不用讓媽媽再這麼覥著臉去求別人。
這種愧疚,一直伴隨著女孩,對女孩起到的作用,更像是一種激勵,激勵著女孩努力,不要讓別人再那麼瞧不起自己。
女孩腦子裡一直有個聲音,“只要我足夠強,我就不需要再去求別人,也不需要再讓我媽去對別人低三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