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步走進車廂，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排洩物的臭味兒，炎月清神色淡定的從頭走到尾，最後還是忍不住皺了眉，看著底下橫七豎八躺著的人，他問“老闆這次帶了多少人過來？”
老闆很有眼色的讓後面的人送來兩張撒了香水的布巾，一條給炎月清送過去，見他拿了，才將另外一條抵在自己的鼻尖“這次收穫不多，一共帶來了十個。”
“帶了十個，”將布巾拿在手裡，炎月清沒有聞，只是慢悠悠的將東西卷好“都是最後一天了，竟然還有九個，老闆這次的生意不好？”
一舉一動不像是來看東西的，反而像是來笑話他慘淡的生意的。
老闆聞言冷了臉色“林爺這是什麼意思？”
看他有些誤會，炎月清輕笑一聲“老闆別生氣，我這次過來，不就是來給你送生意的嗎？”
來往經驗豐富，老闆一下子聽出了他的潛臺詞，神色依然緊繃著“這......雖然都是生意，但我只是個來往於各城的小老闆，有些生意，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抬腳走出車廂，炎月清順手在距離自己面上三寸前甩了幾下布巾，等縈繞在鼻尖的味道散去了，才一挑眉“老闆這是什麼話？你也知道我的情況，就算是為了拳場裡的父親，我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生意的。”
“一點小忙而已，不過是想起來老闆之前對在下多有關注，所以就將事情交給你了。”
三言兩語另老闆無法不放下戒心，神色緩和許多，老闆連忙對他拱拱手“呵呵，剛才倒是我想多了。那依照林爺的話，您給我什麼生意？”
說到這裡，炎月清神色誠懇許多“我在四號區交了幾個朋友。”
瞥了老闆一眼，炎月清補充道“對我來說，都是不錯的朋友。”
老闆眼眸一閃，聽得更認真了。
“可不巧的是，他們來這裡之後，被裡面幾個油腔滑調的傢伙算計了一番，反而跟引路人失散了。最近又正好得到一點訊息，說是外面要戒嚴，再不走恐怕有危險。
他們一合計就找上了我，想我幫忙引薦另一個靠譜點的引路人。”
引路人是各大城區之間一個特殊的職業，只在混亂的地方誕生，就是給進入混亂區的人帶路的職業。
他們乾的是違法的買賣，所以多是一些底層人民擔任。
但因為大多受僱於一些體面人或者好奇的富有者，行動一次賺的資源也多的可怕，這讓很多手頭有點路子的人都紛紛趨之若鶩。
他們基本買通了各個街區主任和城管，這讓引路人幾乎能在各大城區自由來往，進出城區獲得客源，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條產業鏈。
一聽炎月清提到引路人，老闆基本就明白了大半，耐心的聽他說完前因後果，接著道“所以您就推薦了我？”
老闆現在的地位可比引路人高太多，而且引路人的風險太大，炎月清見老闆沒有立刻答應，就知道他還有些疑慮。
他再次開口道“我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是老闆擅長的，所以跟那幾位朋友已經商量好了，到了下一個補給站你就把他們放下。那裡有他們的人在等他們。”
常年奔波而來的經驗，讓老闆的戒心依然不散。
眼見他磨磨唧唧，炎月清有抬步要走的架勢“我朋友的時間耽擱不得，看這樣子，老闆是不想做這門生意了。”
“老闆不想做，我自然不會干涉。只不過沒有了引路人的豐厚籌資，靠你老闆這一來回賣出的一個人，能不能收回本？”
最後一句話讓老闆身軀猛得一震，有道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大筆的資源冒一次風險，不丟人！
狠狠的一咬牙，老闆連忙快步追上炎月清離去的身影“林爺留步！”
見他站住了，知道還有緩和的餘地。
老闆心放下了一半，嘴上還說著場面話“剛才是我不知好歹了，想來您的朋友還著急，都在我這等了這麼久，就直接上我的車走吧，再找一個多麻煩！”
這個老狐狸，跟他講利弊都差點說不通。
暗暗鬆了一口氣，炎月清面上並無太多笑意，但也順著臺階下了“那既然如此，就麻煩老闆了？”
“不麻煩，不麻煩！都是自己人，我還能不幫林爺您嗎？”
暗自撇了撇嘴，在老闆殷勤的目光中，炎月清如他所願“至於酬勞的事情，你一會兒跟他們商量就行，我朋友這方面十分慷慨有度。”
面上略過一絲喜色，老闆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那怎麼好意思，自己人，自己人。”
談完這些，炎月清也不再停留，上前跟躲在後面的三人簡單的交代了一下，又著重說了引路人的一般報酬水平，讓他們不要被坑得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