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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姜芙 宦妻姜芙 第91節

惴惴不安的來,聽到崔枕安給了他一個肯定,路行舟心裡總算是踏實了,待料理了自己的事,定下心來,才發覺崔枕安容色不比從前。

沒什麼能躲得過路行舟的耳,他目珠微動,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去找她了?就放任姜芙離開,你甘心嗎?”

從前或是路行舟不懂,可自從有了棠意,只是每日都想跟她在一起,試想若是棠意離開了,他心裡一定也會難過的要死,更何況是崔枕安。

如今這世上,什麼都可以提及,偏偏姜芙這個名字再從旁人口中念出,只會讓他覺著心裡更加難受罷了。

“什麼甘心不甘心的。”吃了旁人的糖,再輪到自己,除了苦楚便是無邊的思念。

因而他才越發的想要成全路行舟。

成全不了自己,總要成全旁人。

路行舟從前不懂,甚至還勸過他放手,可事情真輪到他自己,若是現在讓他放開棠意,他也是不肯的。

因而他已經無法客觀的再勸些什麼。

“許久沒有同你下棋了,陪我下兩盤吧。”關於姜芙的事,崔枕安不想再談,亦不想讓人再提起,他只知腦子很亂。

崔枕安一向對路行舟有求必應,路行舟對他亦是。

見他心緒不高,總不忍心舍他不顧,且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天光大好,閒來無事,多陪陪他,也總是好的。

不同於崔枕安整個人愁雲慘霧,路行舟的欣喜都膩在眼中,這樣的他,也是崔枕安從未見到過的。

原來真心喜歡一個人,竟是這般。

回想姜芙從前和他在舊宅,即便每日活在一雙雙鷹似的眼中,她卻也從未談過苦和難,每日都樂得自在。

現在方知,她並非天性樂觀,只不過那時的她,與心愛的人在一處。

那心境如何比得。

可崔枕安現在懂了,她卻不願再給機會了。說起也是諷刺。

這幾盤棋一下,便自天光大亮到了夜色蓋天。

兩個人渾然未覺。

路府中的棠意知道路行舟去太子府是為了兩個人的親事而努力,從白天等到夜裡,卻始終不見人來,她本打算提了燈去他書房瞧瞧人回來了沒有。

才一出門,卻被這園子裡的婢女珠兒攔住去路。

“棠意姑娘,這麼晚了您這是去哪兒啊?”珠兒問道。

“公子書房裡的松香快用完了,我去給他送些。”棠意隨便扯了個由頭搪塞。

珠兒又道:“夫人特意吩咐了,今日入夜後,府裡的人都不能隨意走動了,免得驚擾了前堂的貴客。”

珠兒是挑了好聽的說的,實則路夫特意吩咐了人看住了棠意,不讓她在府裡亂跑。

珠兒不敢得罪公子眼尖兒上的人,只能這樣說。

路家一向不待見棠意,這段日子她難聽的話也沒少聽得,棠意是個聰明人,既是路夫人的意思,便也懂了,這令就是為她下的。

“這麼晚了,府裡還來客啊。”棠意隨口一問。

珠兒道:“倒也不是客,是親,是在京外當官的二老爺回京述職來了,本來白天就能到的,誰知路上耽擱了,就趕到了夜裡,這會兒前院正設宴,給二老爺接風洗塵呢。”

提到二老爺,棠意心中咯噔一下,面上仍無異動,看起來平靜異常,她狀似打聽閒事兒似的又問:“二老爺?”

“是啊,棠意姑娘不知道吧,咱們老爺的親弟弟,路待雲路大人,”話一脫口,珠兒便收不住,“咱們老爺就這麼一個弟弟,對他好著呢。”

提到這裡,珠兒心中也莫名有些說不上來的羨慕。

“既如此,那我就不亂走動了,免得衝撞了貴人。”聽到這個名字,棠意指尖兒捏緊了手提的燈柄,默聲轉身,又回了房中去。

美人燈尚未熄滅,棠意眼中卻閃過隱隱陰笑,“路待雲,你也來了,這回正好,你們路府,齊全了。”

作者有話說:

🔒

第95章 起事

五月一來, 天氣顯然始熱,京城中百花齊放,崔枕安整日忙的不可開交, 幾乎將所有的事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沒日沒夜,不得一日閒, 只為了不去想那個人。

府中栽種的丁香開了花,紫色的花簇長勢喜人,每每路過一陣馨香, 時常讓人流連駐足, 崔枕安偶爾得空便坐在書房桌案前, 什麼也不做,僅僅是盯著窗前那一株丁香愣得出神。

他對姜芙的思念沒有因為時日流過而松淺, 反而越來越深, 有時夜不能寐。

夜鶯啼過幾回, 崔枕安躺在榻上, 微微側身,面朝榻裡,看著眼前一隻空空的錦織軟枕, 腦子裡想的是當初姜芙躺在他身旁的模樣。

如今榻冷獨眠, 僅剩他自己,每每夜深, 他都覺著格外的孤寂。

今日又是一個無眠之夜,心中愁悶,只能起床下榻, 推開窗, 一陣風入室, 恰好卷帶著一股濃郁的丁香氣。

不由走向桌案坐下,自抽屜裡翻來眼線自黎陽發來的一封封書信,上面的內容不知看了多少次,可事關姜芙,常看常新。

從前自釀苦果這回他也算是嚐到了,可仍覺著不夠,他想做些什麼,他想去看她一眼,可每每想到她或會不喜歡,便不敢再輕舉妄動。

其實崔枕安自己也不曉得他能撐多久,近乎日日都動著想去黎陽的念頭。

自天黑等到天亮,他才有了些睏倦之意,自桌案上起身,便聽到方柳在門外高聲稟報求見。

這時辰早了些,且聽著他語氣有些急衝,崔枕安應了一聲:“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