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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歲至尊 第170章 風塵醉人

紀四爺的事情解決,商定好的事情中又有另一樁麻煩,也正是因為這樁麻煩,南宮尋常的耐性已經開始動搖。

所以陳至經過和秦雋等人短暫的再會後,先是去說服那位紀四爺,緊接著就要跑來先行調和南宮尋常和“三不治郎中”張鄲的矛盾。

事情倒是真的都是圍繞著針對“切利支丹”的正事,在南宮尋常看來,“三不治郎中”張鄲也是他必須保下回到百花谷南宮世家的成績,所以南宮尋常並不允許張鄲隨著這支百花谷刀手一同去和玄衣衛就此事合作。

張鄲卻絕對不同意要他隨同仍有癥結的趙洞火先返回百花谷的安排,見過那位“天童子”後張鄲雖然確認那是異能所為,卻認為如果可能保下更多的“鹽人”,或者能從醫術上找到不用“秘境”產物來延續“鹽人”性命的辦法。

陳至過來之時兩人就已經擺明觀點針鋒相對,陳至只消聽了一兩句就知道兩人為何而吵。

張鄲、南宮尋常各自和陳至私下聊了兩句,這兩人都明白要透過陳至來左右對方的決定,於是這私下的幾句兩人都是擺出了自己認為最可靠的事實。

“三不治郎中”張鄲對陳至擺出的是那種談到醫術時的殺豬一樣神態“我既然答應你加入百花谷,你得在這件事上由著我。

是,你這是給我謀了條摻和進這種事情的後路,這一點我感激你。

‘天童子’或者‘天童子’的手下和縷臂會在揚州散佈疫病,這點玄衣衛既然要追究,南宮少主想要立功應該在這點上多費功夫。

我這也是為他好,算是我認了今後要抱緊百花谷南宮世家這條腿,他想要立功,就得有人直接參與進事後對這散佈開的痢症事態收尾。”

陳至聽完這些話,只安撫道“張大夫放心,我明白這些道理。

在我看來張大夫所慮正是我們需要考慮的方向,合情合理,和南宮大哥談的事請儘可能交給我。”

臨了,張鄲收起殺豬嘴臉,把話題也從醫術上扯開補充最後一句“你是跟我提過那‘璞玉泥塗’的,我也說好會為你深入進百花谷,我們兩個才是最後仍一路的。”

陳至連連應下,張鄲看這小子雙眼“緊閉”,摸不透想法,卻相信自己起碼已經說動陳至。

再到南宮尋常和陳至談的時候,他自然而然擺出一副高高在上主持大局的態度

“你不要以為我畏畏尾,和玄衣衛合作之事變數太多,趙洞火保下也始終作用有限,想要爭取到針對‘切利支丹’這事的主導地位,我們勢必要摻和得更深。

就算最後證明需要的損失很大,張大夫、遊劍‘燈廬’這兩項本來已經在手中的底牌我們失去一項就該設法保住第二項。

‘切利支丹’擁有非常強大的武者,數量不在少數,經過被封堵在‘秘境’之中,一旦動作必然是絕對兇惡的反撲之勢。

我們既然是找玄衣衛去合作,不免事情談成後也會在靠前的陣勢裡領一道設防之責,以示誠意。

到時候如果張大夫在其中遭遇怒界那幾個‘天草十人眾’裡的高手衝陣,他真一定能倖免嗎?”

陳至雖先答應了張鄲連成一氣,南宮尋常句句落下之時他卻沒有反駁,只道“南宮大哥所慮甚是,如果從利益的角度講,保住張大夫是現成有效的辦法。

我們勢必會被玄衣衛派去和地魁門一同設防,以此來觀察我們的誠意,這其中存在的風險張大夫必須明白。”

南宮尋常自然滿意陳至的務實,最後也不忘繼續設下一條底線讓陳至自己揣摩“別忘了這件事情我們不是必須參與,就算事情最終不成我們先行退回百花谷中也仍有之後重整態勢的機會。”

陳至也同樣不做一點反駁應下,南宮尋常心知“三不治郎中”張鄲倒向百花谷一事是陳至一手促成,心知陳至不會違反自己的決定。

陳至聽完兩方說法後,南宮尋常、張鄲各自都以為陳至定要花時間去做對方的工作,於是各回各房靜等佳音。

他們兩人在等,陳至也在等,而且等得還比這兩人都要更閒些。

這次找上陳至的是秦雋,他收拾好行囊讓藏真心歇下後自己跑來和自己義弟閒聊,看到的是陳至比他想象的態度還要閒散。

陳至一個人躲進容棲客棧的伙房,甚至弄出兩小罈子米酒,自斟自飲著。

秦雋一過來看到此景頓時感覺有點摸不著頭腦,陳至喚他坐下他就老實坐下。

人一坐下,面前馬上被擺了一個粗碗,陳至同樣給他倒了一碗酒。

自從秦雋煉體途越精進,論起酒量陳至甚至凌絕都早就不是他的對手,於是秦雋這段時間所見可是陳至飲酒越來越少,今天給自己擺酒閒談,倒是稀罕。

陳至倒是也乾脆,直接用平淡語氣不緊不慢給秦雋介紹了南宮尋常和張鄲兩人意見衝突的原因,把那兩位的意見盡數複述給了秦雋。

秦雋本來把紀四爺抓來後氣算是出了,突然聽見這種閒事也來煩心,真就把第一碗酒一口飲幹。

喝了這一碗,秦雋才開口“所以這兩人你都應下來,然後在跑這裡喝酒嚼炒黃豆散心?!莫名其妙!!

我看你平時也懶得喝酒,尤其是本來不是說今天就要開拔,帶著大夥兒集體去找玄衣衛?

你的酒量也就那樣,你現在喝起酒來算是怎麼回事,不用去了?”

陳至搖搖頭,說的話倒像是沒有給酒麻了舌頭“今天不用去,始終還是要去的,或者是明日或者是後日。

過了今晚,南宮大哥和張大夫肯定又會找我,我又會找藉口繼續拖著。

和紀四爺聊過之後我就知道情況必須變化,眼下不等出這個局面的變化,我們先行動作反而是會進退失據。”

秦雋聽出陳至這番話應該是有所考慮,一時雖然猜不到所有理由,卻多少能夠接受陳至玩這一手拖字訣。

正事談起來,有時候比炒黃豆還要下酒,秦雋自己給自己又續了一碗,把正事當做閒談開始問起陳至看法。

他要用陳至的正事下酒,大吞幾口陳至透露的實話。

所以他直接就擺出他認為拖字訣解決不了的事“就先說南宮大盤子和殺豬大夫的意見相左這事吧。

這事再拖,他們兩人的意見難道也拖到玄衣衛面前去?

殺豬大夫所講無非務虛,他明白‘切利支丹’對揚州的影響,打出大義的名號,拿自己的立場作為威脅,要你行了他的大義去。

南宮大盤子所講都是務實,為的卻是他這大盤子在百花谷南宮世家裡的小我,眼下沒有他出面主持,連大義也是動彈不得,誰想動就得先滿足了他的小我。

拖到後面,兩個自己人互有嫌隙,兩邊都始終不能滿意。”

陳至倒是不以為意,答道“你說的這點是所有事情裡最好解決的一點。

確實兩人出點一個大義一個小我,但是所謂大義小我,界線本來就渾濁不清。

江湖本來就是想法的集合,想法裡可以摻著大義,也可以混著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