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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年的我 第173章 啞巴會說話

我從樹上遇險的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我就感覺脖子特別不舒服,裡外都疼,去照鏡子一看,脖子腫了一圈,已經出現了紅紫色的瘢痕。奶奶給我找了一條圍巾圍住了脖子,我怕別人看見,但是脖子可以遮住,這眼睛露在外面可沒法子遮,我實在不想被同學看見,要是同學看見我這雙紅色的眼球,還不得笑話我是怪物啊!我還不能解釋,一解釋就把我嘴饞的事兒給漏了。要是讓人家知道我摘個棗給掛樹上,還不得笑掉大牙。

“媽,我今天不想去上學了,我在家自己看書寫作業行嗎?”我小心翼翼的跟我媽商量。我媽看了看我的眼睛,“行吧,別歇多了,回頭跟不上了。明天看看沒啥事兒還是去學校哈~”我點了點頭。我小時候經常曠課,十之八九是因為生病。但是我不會因為曠課耽誤學習,所以我媽對我上學平時也沒有管的特別嚴格,我們小時候也沒有個電話溝通,經常有些同學突然三五天不來上課,老師都不知道因為什麼。但是我不一樣,我每次請假都讓我媽去跟老師說一聲,“媽,您上班路上,別忘了順路去我學校跟老師說一聲。”我囑咐我媽。

“媽,您也順便跟老師說一聲,我也生病了,我也休一天。”小寶兒在旁邊啃著燒餅對我媽說。我媽瞪了他一眼:“你哪兒病了?腦袋疼屁股疼啊?”小寶兒皺著眉頭捂著肚子:“我肚子疼。。。”“你跟我裝什麼裝!這麼會兒你都吃完一個燒餅倆雞蛋了,你肚子疼?!你別跟我廢話,你趕緊吃兩口,收拾書包,我順路帶你去學校。”小寶兒聽我媽這麼一說,把燒餅扔桌子上了,哼哼唧唧的說:“就放一天假,我還沒休息好呢。。。”“你休息個屁啊!你這一天著家了嗎?你在外面瘋玩一天了,對了!你作業寫了嗎?!”我媽突然問道。“啊!快走吧!快遲到了!”小寶兒拿著書包就拉我媽出門。我媽回頭囑咐我:“把飯吃完了收拾起來,一會兒你奶奶趕集買菜,我讓她給我買條魚,我下班做了給那個啞巴拿過去吃。把人家打那樣,我心裡也不落忍。你在家做作業不要出門。”然後就騎著車帶著弟弟去學校了。

我在家收拾好桌子,就開始看書了。奶奶也挎著錢包,騎著她的破三輪去街上趕集去了。我自己也怕耽誤課,所以看的很認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見我們家的大門嘎啦的一聲響,我心想不對啊,我奶奶走的時候特意把大門給我關上了,這會兒能是誰呢?我抬頭望向窗外,沒看見人。等了一會兒我出來看,大門確實是開著的,這就奇怪了。。。風颳的?不會啊,今天沒風啊。。。

我回到屋子裡喝了口水,看到了桌子上蘋果,頓時想起了因為救我昨天被我媽打的頭破血流的啞巴乞丐了,我心裡很愧疚,於是挑了一個最大最紅的揣在了兜裡,準備去爺爺家看看他。我低著頭,小短腿緊著捯,一路就來到了爺爺家。爺爺出去遛彎了,那個乞丐蜷縮在牆根處,蓋著被子,蒙著頭,一動不動。我走過去,扒拉他好幾下,“誒~給您蘋果吃!”他從被子裡露出兩隻眼睛,伸出一隻手把蘋果接了過去,放在了被窩裡。拿蘋果的時候,我感覺他的手有點顫抖,我能感覺到他可能有些不舒服。

“您是不是生病了?您那個頭還疼嗎?”我問著他,他一直窩在被子裡,不出聲。我想進屋給他端碗熱水,沒想到剛站起來,腳腕子就被什麼熱乎乎的東西絆住,我低頭一看,是啞巴乞丐的手。他用手拉住我的腳腕子,我能明顯感覺他似乎身體在熱,因為即便隔著襪子,我都能感到他的手心滾燙。

“樹!樹!”突然我聽到有人在嗚嗚的說樹,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明明是在啞巴乞丐被子裡出的聲音。難道?難道是啞巴乞丐說出的話?難道?!難道這個乞丐不是啞巴?他會說話?!

我慢慢的蹲下身子,使勁探著頭看著被子裡的他,他依舊蜷縮在被子裡,一動不動。“您說什麼?樹?什麼樹?!”我問道。

“樹!快!快!”這次我聽得真真的,就是啞巴乞丐在說話。“啊?!您會說話?!”我驚訝的感嘆道。他的頭依舊蒙在被子裡,但是另一隻胳膊從被子裡探了出來。用手指著外面,用更清晰而急促的聲音說道:“快!快!樹!”

聽到啞巴說話,這已經讓我很驚奇了,當聽到他說到樹的時候,我又有些納悶兒,樹怎麼了?難道是我昨天差點自掛東南枝的那棵棗樹?“您說的是昨天那棵棗樹嗎?!”我好奇的問道。

“快!快!快!”他又用胳膊用力的朝著著那個方向指著。“您讓我去樹那裡是嗎?”我又追問道。“快!快!快!”他一直催促我。除了快,什麼都沒說。

我好像能感覺到他的慌張和急促,我決定去那棵樹下看看。沒關係,我不爬它不就行了!一棵破棗樹也沒什麼可怕的。想著想著我就加快了步伐,奔著那個偏僻的小衚衕走去。

我剛進了衚衕順著牆根拐了個彎兒,老遠的就看見那棵棗樹上高高的站著一個人。我當時心頭一驚:“我擦!不會吧?!今天也有人被掛住了?!”我加快腳步就朝著棗樹跑了過去,就看見這個人不斷的往下攀爬,看樣子是要下來,看著他活動的樣子,應該不是我昨天上吊的那個姿勢,我也鬆了一口氣。

等等!那是?!那是小寶兒?!

我三步並兩步的趕緊跑到了樹底下,仰頭一看。真的是小寶兒!

“臭小寶兒!你不上學怎麼跑到樹上來了?!”我在樹下衝著他喊,他爬的特別高,比我昨天爬的還高,聽見我叫他,低頭看了我一眼,對我喊道:“我來給你摘紅棗!誰讓你那麼笨!你看我,摘了好多好多!”說著就用手不停的拍著自己的肚子。他用褲子彆著衣服,然後把摘來的紅棗從脖領口塞進了衣服裡。就看見他肚子那塊滿滿當當,鼓鼓囊囊的。

“你快下來!”我怕他掉下來,趕緊的催促他下來,“好好好!”他回覆著,慢慢往下移動著。“你慢點!你抓穩了!”我不斷的叮囑著他。“知道知道知道。”他不耐煩的回答著。

“你。。。”我這話音未落,就眼睜睜的看著他樹上栽了下來,“啊!”的一聲,我下意識的就想用手去接他。

“咕咚!”一聲,他重重的就落在了我的身邊,我能感受到我的胳膊碰觸到了他的頭,但是我沒接住他,他一下子就栽到了地上。我也被他的慣性帶了一個大跟頭,重重的坐到了地上。

“小寶兒!小寶兒!”我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扭頭就去拉他,想把他從地上拽起來,但是他似乎是摔蒙了,緩了一兩分鐘才有了反應,就看到他在地上蜷縮痛苦的掙扎,然後哇哇哇的哭了起來。我當時都快急壞了,莫不是摔壞了吧?!

“你怎麼了?你告訴我,你哪兒疼?!”我不停的問著他,搖晃著他的身體。“啊~~~啊~~~啊~~~~”他在地上不停的打著滾兒,把我急得夠嗆。我拽也拽不動他,抱也抱不動。我想我得趕緊去找人,我連忙跑向我鄰居家,想看看哪個叔叔大爺的在家,趕緊送小寶兒去醫院。我剛跑出衚衕口,就老遠的看見爺爺騎著車正遛彎兒回來。

“爺爺!救命啊!”我大喊一聲。衝著爺爺招著手跑了過去。。。

我和爺爺一起把小寶兒送到了醫院。不幸的是小寶兒胳膊骨折了,直接斷裂開了。萬幸的是沒有傷到腦袋和其他地方。

我們帶著打著石膏和繃帶的小寶兒回家,我媽和我爸下班回來,看到之後都心疼的不行。原來是我媽給我請假,順便把小寶兒送去了學校,但是小寶兒根本就沒進教室,他惦記回來給我摘棗,就偷偷的從學校跑了回來。到家後,本來他想進家裡拿個凳子和竹竿,結果開啟大門看我在家,就沒敢進來,而是直接去了爬了樹。

但是。。。那個乞丐怎麼知道小寶兒去爬樹的呢?!

“壞了!”我喊道。“怎麼了?”爺爺問我。“那個乞丐好像是病了!您趕緊回去看看。。。”我催促著爺爺,這才想起那個乞丐。

“你們知道嗎?!那個乞丐會說話!他不是啞巴!今天就是他叫我去棗樹那裡找小寶兒的!”我對大家說著,可想而知,我媽他們幾個的表情,那真是瞠目結舌。

我和爸爸還有爺爺趕快回去看了乞丐,果然乞丐已經蜷縮在牆角,身上蓋著被子,身上滾燙,著高燒,已經是半昏迷的狀態了。我爸趕緊把白大夫請來,白大夫說是傷口感染了,趕緊給他輸液消炎。我爸和我爺爺合力給他抬進了屋裡的炕上,一直陪在他的左右。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一會兒又迷迷糊糊的閉上,沒有任何響應,既不說話,也不鬧。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自責極了。我蹲在院子裡默默著掉著眼淚,偶然瞥到牆根底下的木板上的那一抹紅。那是我早上遞給他的紅蘋果,他沒吃,還放在那裡。我想到他救我回來,餵我水喝的樣子,我想即便他看起來腦子有些問題,但是他肯定是個好人。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兒,我不僅對不起他,我也對不起我媽,畢竟是因為我,我媽才會打他的。

我低著頭,眼淚噼裡啪啦的掉在地上。這時候我想起我當時難受的時候,喝了一口他那個破碗接來的水之後就好受多了,於是我站起身來,從他的木板子上找到了他那個破碗,跑到屋裡捯了一點爺爺晾的茶水,讓爸爸給他餵了下去。他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喘著粗氣,額頭的汗一粒一粒的跟豆子一樣的大小。看著他難受的樣子,我祈禱他快點康復,希望他沒事兒。我從兜裡拿出了那枚山鬼花錢,放在了他的手心,心裡默唸,山鬼花錢一定要保佑你轉危為安啊!

我媽安撫好弟弟後也來看了看乞丐,並囑咐我爸和我爺爺,如果他晚上有什麼不好,還是要送去醫院看看。

這一夜,我媽無眠。我雖然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但是這一晚上做了無數個夢,睡得也不踏實。小寶兒這一宿也基本上沒睡,骨頭疼的一直哭哭啼啼。

第二天天一亮,我和我媽就迫不及待的爬起來去了爺爺家。剛一進大門兒我就愣了,昨天晚上還在屋子裡躺著輸液的乞丐,又跑到了外面的板子上躺著了。我們來到屋裡,看著我爺爺和我爸歪在炕邊休息,“爸,那個乞丐好了嗎?”我趕緊問我爸。我爸疲憊的睜開眼睛看了看我和媽說:“嗯,你放心吧,好了!輸完液下半夜就好了,折騰半宿,不在屋裡躺著,死活非要去外面,你說又溼又冷的,攔不住啊!”聽到爸爸這麼一說,我們才放了心。

我趕緊跑到他身邊,蹲在旁邊。看著他蒙著被子躺在那裡,也不知道說什麼就一直看著他。“咔咔咔,咔咔咔。”呃,就聽見他被子裡傳出了一陣陣奇怪的聲音,不大功夫,他就從被子裡遞出來一個蘋果核,還有我那枚山鬼花錢兒。我看著蘋果核和花錢兒就笑了,看來他是真的好了。

雖然家裡人都相信我說的話,但是除了我沒有人聽到過他說話。我媽那幾天,每天換樣的給這個乞丐做飯吃,乞丐沒過幾天就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和奶奶給他頭換了一次藥,傷口看著也慢慢癒合了。

從這次事之後,我已經非常明確的知道他有特殊的能力,有點像我之前那種預測可能要生的那種能力吧。我對我爸和我媽說著我的想法,我媽沒說話,我爸則是抽了口煙,咂了一下嘴巴說:“他可能是個神棍。”

“神棍?”

“對!流浪的神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