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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小說家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半代六世

民!

商君之所謂民!

並非是庶民,更非那些奴隸之人!

而是能夠直接掌握那些庶民與奴隸的貴族與世族,那才是商君所要針對的民,也只有解決他們,才能夠推行新法。

至於那些庶民,不為太大的攔阻。

庶民入商賈,則不日可有剩餘錢物財貨,而普通人一旦有了錢物財貨以外,往往會生不小的變化。

文信侯呂不韋便是其中最為明顯的一個例子,以商賈之身,押注在先王身上,獲利諸夏之罕見,秦王政為之不喜。

故而,對於商賈百業,也是處於抑制壓制狀態,除非是那些必要的商賈,以及那些可控的商賈之人。

若然是自由流動、無可捉摸的商賈,決然不可能。

那些人出現的多了,便會對國府執掌舉國上下,造成阻礙,而造成阻礙之後,便會使得國力出現衰弱,國力的衰弱之結果。

從山東諸國可以清晰看到。

所以,必須弱民,唯有弱了他們,國府才能夠強大,大秦才有今日。

因為……是他們拿走了本該屬於大秦所能夠調動的財貨、力量,而山東諸國的世卿世祿,數不清的貴族、世族存在。

正是將屬於君主的強大權勢一一分割,故而,山東諸國孱弱,以至於今日完全不是大秦的對手,王弟之策要改變弱民之法?

目下還有最為明顯的一國便是楚國,楚王頒佈推恩之令,所為也是弱民,強化手中之力,使得政令暢達,秩序如一。

果然如此,國強!

秦王政覺得這一點萬萬不能動。

“大王之所言自無不妥。”

“韓非有語:夫明王治國之政,使其商工遊食之民少而名卑,以寡趣本務而趨末作。今世近習之請行,則官爵可買。”

“官爵可買,則商工不卑也矣。奸財貨賈得用於市,則商人不少矣。聚斂倍農而致尊過耕戰之士,則耿介之士寡而高價之民多矣。”

“此語同商君之言,玄清覺亦是謀國之言,然……管子有云,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石民也,民眾安息田畝,以為耕種。”

“軍士、仕宦之人運籌內外,以為治國,商工之人,遊走諸夏,以為謀利,四者於一國來說,皆必不可少之人。”

“沒有庶民之耕種,一切當為無本之源。”

“沒有商工之運轉,諸般財貨當為死寂一般。”

“沒有士人之運籌,一切種種當混亂不已!”

若論是否有一種改變可以令秦國綿延萬代。

有!

的確有!

祖師就曾言,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

使人復結繩而用之,至治之極。甘美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何為小國寡民。

小國者,乃是運籌國祚之內的官府之人少,諸般規則與秩序少,一切種種只需要按照天道本源的運轉行進。

寡民者,便是民眾鮮少有欲.望,鮮少欲.望,清靜守心,則衝突不顯。

果然如此,則萬千之人甘甜的享受美食、華章,安穩的居住房屋之中,整理自己的風俗,鄰國相望,清靜不擾,自當綿延萬世不墜。

儒家也有: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知男有分,女有歸。

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道同。

惜哉,上德不德,是以有德,那般的塵世境界,怕是隻存在於典籍與虛幻之中。

而歲月長河中,任何一種改變,都是形而下的變化,並未觸及真正的形而上,並未觸及道理的本源。

何況,以諸夏目下的庶民水準,也不可能臻至那般境界。

可,世所共進,一切的展變化,都是向著祖師與儒家所言的那般境界而去。

因為,如今相較之上古,已然越甚多。

而未來相較之現在,無疑要更為上進。

靜水流深,所需平緩,果然推波助流,則呼嘯而至。

周清覺得,還是一個很不錯的結果。

“四民之論,寡人有聞,然齊國終究不為長久。”

“管仲強齊,不過半代,而商君強秦,卻已然六世。”

齊國管子之論,秦王政自然在守藏室內閱覽過,也精研過,作為當年能夠輔助齊國桓公九合諸侯,一匡諸夏的大才,其人自有過人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