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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室 正室 第11節

溫庭姝與宋子卿並肩行坐於床上,誰也沒說話。

溫庭姝仍舊微垂著頭,心中很是疑惑,不明白為何他先前表現得那般輕佻,而今卻一副端方自持的模樣。

宋子卿喝了些酒,面頰微紅,面容不復先前的清冷,倒是多了幾分柔和,他看了她一眼,“梳洗吧?”

溫庭姝微微點頭。

“你先去。”宋子卿道。隨即喚了自己的一名丫鬟進來,引著溫庭姝和的丫鬟去了浴室。

待溫庭姝出來之後,宋子卿才起身往浴室而去。

溫庭姝讓春花去睡了,只留下秋月伺候她。秋月扶著溫庭姝坐在妝臺前梳頭,眉頭一直皺著,就沒放鬆過。

對於這位姑爺,秋月其實有很多怨言,他對她家小姐著實冷淡了些,而且不夠體貼,她家姑娘一整日都沒怎麼吃東西,難道他不應該關心她有沒有餓不餓肚子?他一句‘梳洗吧’,她姑娘哪裡好意思說自己肚子餓,這傳出去不得說新娘子貪吃?秋月越想越氣憤。

秋月正給她梳著發,忽然發現溫庭姝的耳垂上少了只珠玉耳環,“小姐,你的耳環怎麼丟了一隻?”

溫庭姝聞言不由想到先前發生的事,一時有些心亂,不知該不該與秋月說宋子卿有兩副面孔的事,只支支吾吾道:“許……許是丟了吧。”

那隻耳環是被宋子卿拿走的。

他難道還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溫庭姝越想越有些抗拒和宋子卿獨處。

第14章 江宴怎可能就此罷手?……

出了宋府,江宴信步行於街上,李擎落他身後幾步。

如今已入春,春月柔和,夜風如酒。

他們所在的這條街幾乎都是大戶人家的住宅,此刻夜幕沉沉,街上空無一人,十分寂靜。

“李擎,你板著一張臉作甚?”

江宴一直走在前頭,但他後面彷彿長了眼睛似的,竟然知曉李擎的一舉一動。

江宴隨意散漫的聲音傳至李擎耳中,李擎忙收斂神思,他猶疑片刻,“爺,您與溫府小姐……”李擎頓了頓,實在問不出口。見了溫庭姝幾面,他對這位循規蹈矩的大家小姐十分敬重,如果世子毀了她的清白之軀,他感覺是自己害了人家,畢竟是他幫著江宴進入了新房。

江宴就算不看他,聽他的語氣也知曉他腦子裡此刻轉動的是什麼念頭,他指尖輕撫了下唇,低笑一聲,“半柱香而已,若是要成事沒那麼快。”

他不過小小的玩鬧一下罷了,想必如今宋子卿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定會……一言難盡。江宴唇角揚起,心情難得變得愉悅起來。

雖是這門親事他不想要,但總歸有幾分遺憾,他總要做點什麼,才能讓心中的鬱氣平息。

李擎知曉江宴向來不屑撒謊。所以江晏說什麼他都是相信的,他鬆了一口氣。

感覺江宴心情頗好,李擎不禁問:“世子可是喜歡溫小姐?”李擎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他有些擔心,世子先前行事雖是肆意妄為,但也沒有出格到這種地步,在別人的洞房之夜去勾搭新娘子。

“並沒有。”江宴挑了下眉,答得乾脆,臨了又忽然加了一句:“我對白玉無瑕的處子不感興趣。”

江宴說完皺了皺眉,自覺自己話有點多,‘啪’的一聲收起摺扇,他一語不發地往馬車而去。

江宴如果不加最後一句話,李擎倒有幾分相信了。

李擎暗想,等到婚後溫小姐便不算處子了。

若是溫小姐在婚前就失去了清白之身,只怕會遭到夫家嫌棄,而溫小姐又是個守禮的女子,她只怕寧可一死了之吧。

想必世子也是顧及到這點,才不曾輕舉妄動,只是他如今生了興趣,怎可能就此罷手?

李擎的沉默令江宴腳步頓了下,江宴回眸淡淡瞥向他,鳳眸中深邃莫測的目光令李擎心怵了下,只覺得那眼神就像在打探獵物的斤兩,然下一刻,他又微微一笑,那親切的笑容令李擎陷入一種莫名的恐懼之中。

他可不是在抱怨。李擎挺直腰桿,正色道:“爺,不論如何,屬下都是站在您這邊的。”

“你能如此想,甚好。”江宴冷哼一聲,轉頭登上馬車,“回宅邸。”

果然是生氣了。李擎木然站在原地片刻,方快步跟上前。

* * *

次日,溫庭姝早早起了床,她第一次宿在陌生的床上,睡得不大安穩,而且她惦記著要去給婆婆敬茶,不敢貪睡,以免傳出新婦懶惰的壞名聲。

溫庭姝醒來之後,宋子卿也起了,溫庭姝原本要侍奉他更衣梳洗,但宋子卿看出她面色不大好,想到昨夜之事,他沉了沉眉眼,“不必了,我去隔壁梳洗,你留在新房梳洗吧。”說著便徑自穿好衣服,走出屋子。

除了昨夜在床榻上,他在她面前一直表現得溫文有禮,又有股若隱若現的疏離,但溫庭姝並不覺得失落,反而微微鬆了口氣。

她寧願與他一直相敬如賓。

秋月和春花一同進來服侍溫庭姝梳洗。秋月一眼看到溫庭姝有些彆扭的走路姿勢,明白是怎麼回事,臉瞬間紅了紅,再想到昨夜姑爺沒有讓她家小姐吃東西,內心不禁啐了一口,忍不住小聲抱怨了句:“這姑爺看著斯斯文文的,沒想到在床上這麼……”

溫庭姝聞言立刻嗔了她一眼,沒讓她說接下來的話,今時不同往日,這裡不是溫府,由不得她想說什麼便說什麼。

秋月住了嘴,卻仍舊有些忿忿不平,喃喃道:“姑爺就是不懂得體貼小姐啊……”她家小姐待會兒還要見他家的人,給婆婆敬茶,她家小姐被他折騰成這樣,路都走不動,怎麼見人啊!

溫庭姝不覺蹙了下眉,春花撞了撞秋月的胳膊,秋月看見溫庭姝神色有些憂鬱,便抿嘴不再多話。

溫庭姝從來沒想過行房一事就跟打仗一般,如此可怕,如此痛苦,而且後面她實在受不住,還暈了過去。

這會兒身上還很疼,可是她實在不好意思和秋月春花提起這事,一想到往後可能還有無數個這樣的日子,她心便往下沉了沉。

梳洗完畢,宋子卿回了新房,見溫庭姝仍舊坐妝臺前梳妝,他原本想出去外邊等候,但略一沉吟後,仍舊留在新房內等待她,從昨日至今,他們說過的話寥寥無幾,他這妻子舉止聞言端莊,話也說得很少,不知道是性情本就沉默寡言,還只是因為作為新婦太過靦腆的原因。

從今往後,他們兩人便是夫妻,夫妻本是同體,雖然內心不喜歡這名妻子,但他還是希望能儘快與她熟識,如此也能儘快與她提起雁兒一事。雖然他不論如何都要納雁兒為妾,但此事必須需要溫庭姝的同意。